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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節 課一下課。 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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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去就坐哪兒了。

男人和女人之間的那點破事,誰還不知道!

有沒有快感張欣榮不知道,但是怎麽來她還是知道的。

兩人一路沒說話。

林文秀腦子裏還想著剛在結實地抓了那一下,上帝作證,他真的沒瞎想,我本無心,但是耐不住張欣榮的身材好啊,真特麽的太有料了!

可能是有些尷尬,一直到了梅嶺的時候,張欣榮還是沒跟他說話,李文秀也不好意思厚著臉皮去跟人搭腔。

等車停穩了快要下車的時候才跟她說了句。

“那個,張欣榮,我走了啊,你註意安全!”

“嗯!”

看著外面黑不隆冬的一片,李文秀著實有些苦惱。

梅嶺下面其實也是有車拉客的,但是7點多要碰運氣。

不過李文秀的運氣還不錯。

鄰村一個熟人在鎮上拉東西還沒回去,李文秀上去搭了句話,便車自然就搭到了。

不過到了離李灣還有段路,他還是要下去步行回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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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6 算錯的賬

李文秀到家的時候已經將近8點鐘。

敲開門,還在桌邊端著飯碗吃完的二丫頭看到他進門,撒丫子就沖了上來。

“媽,我哥回來了!”

劉金蘭還在竈屋裏,聽到二丫頭喊,手上的東西也不拾掇了。

雖然平日裏嘴上罵的厲害,但是兒子去縣裏上學,這一走就是一個多月,中間匆忙回來一次還沒吃幾頓飯又走了。

心裏自然是怪想的。

但是話到嘴邊又變了味。

“你怎麽趕夜路回來了,明天回來還急著那一天。”

“媽,正好下午放學早就回來了,我還沒吃飯呢,快,去給我盛飯。”

李文秀也就能使喚使喚二丫頭了。

小丫頭也挺麻利,跟她娘老子一樣。

李文秀這會兒是真餓了,趕了兩小時的路,中午去老西街買東西回來也是隨便糊弄了一口。

就著點剩菜整了兩碗飯這才感覺到肚子有了點飽漲的感覺,他也沒多吃,放下碗筷就跟李日和和劉金蘭坐那裏聊了一會。

“爸,我家新屋拾掇得怎麽樣了?”

天太黑,李文秀回來的時候沒往新屋那邊去,直接抄近路回來的,也沒瞧見屋子造成了什麽樣子。

上次國慶回來的時候,兩層樓的框架已經起得差不多,還差沒封頂。

這次回來他料想主體肯定已經完工了。

“差不多,月初你走沒幾天就封頂了,這個月你向前叔幫襯著刷了內墻,家裏的地板磚也貼好了,就差木匠的活,明兒一早我帶你去看看。”

“嗯!”

李文秀應了一句。

前頭回來的那次他是急著回去拾掇店裏,吃了兩頓飯第二天一早就火急火燎地回了縣裏。

具體什麽情況,他還真沒有問過李日和。

“向前叔那邊,錢還了吧?”

“還了,老早就給他了,帶利息攏共給了他5200,不過200塊錢的利息他沒接,又給我退了回來。

旁人的都接了,還有你舅舅那邊,也沒要利息。”

他舅舅沒要利息李文秀也不覺得奇怪,幾個舅舅都不是小氣人,只是舅媽那邊不怎麽好說話。

橫豎家裏老爺子還沒死,他們倒也不敢鬧得太兇。

李向前沒接也挺正常的,這人比較實在,說不要就要,不過這人情還是要還的。

“向前叔那邊沒給點啥?”

“怎麽沒給,你爸買了兩條好煙,稱了10斤豬肉帶著油瞟子,你不要擔心你爸欠人家人情,你得擔心他哪天被人賣了。”

劉金蘭在竈屋裏忍不住接了句話。

李文秀也不搭理她。

橫豎就是有點小肚雞腸,沒得必要去跟她理論,天大地大還大不過娘老子呢。

“上次你爸帶回來的那些錢,除了還之前借的那些,這次蓋房子也用了將近2萬塊錢,明天你跟你爸對一下賬,我老是覺得他算的不對。”

“知道了,媽,明天再說,我困著呢!”

李文秀是真的有點累。

等他把帶回來的東西都拿出來,鞋子給李日和跟劉金蘭試了一下,大小挺合適的。

看到二丫頭抱著一堆吃食,李文秀也懶得管她,橫豎就這一個妹妹,愛咋地咋地。

有她娘老子在,還翻不了天。

李文秀躺床上沒一會兒功夫就睡得很酣,一直到第二天一早被劉金蘭叫起來吃早飯的時候才醒。

睜眼一看,都快9點了。

李文秀也沒打算繼續躺著,起來匆匆洗漱了一下,吃完飯就要去看新屋子。

他還沒走呢,胳膊肘子就被二丫頭給拉住了。

“咋?皮癢癢了?”

“哥,你給他們倆都買鞋子了,就沒給我買!”

鼓著腮幫子,二丫頭倒也直接,拿眼睛撩了李日和跟劉金蘭一眼。

這是在吃悶醋呢。

“你一個小丫頭片子,穿哪門子的皮鞋,我不是給你買零嘴了嗎?”

“我現在穿不了等我長大了穿啊!”

這神邏輯。

李文秀是真被她搞敗了。

“那等你長大了就買,你要啥就買啥,中不?”

二丫頭頓時不說話了。

李文秀沒轍,只好一彎腰給她撓了兩下癢癢把她橫抱起來,笑咯咯地就跟著李日和去了新屋那邊。

“喲,文秀回來了啊!”

“回來了!嬸子!”

“這是去哪啊你們爺三。”

“我們去新屋裏!”

李日和跟李文秀還沒答話呢,二丫頭就叫喚起來了。

不過小孩子的脾氣,就跟六月天的雷陣雨似的,一陣風就過去了。

“我就說,你們家新屋馬上弄成功了吧?日和。”

“快了快了!”

問話的老娘們不無羨慕的意思。

其實這也正常。

97年李灣能蓋兩層樓房的人家本來就沒幾個,更何況李日和還是一次性就蓋了三間兩層的,前面還圍了老大一個院子。

進了村老遠就看得到,不羨慕是不可能的。

當初父子倆收馬沓子的時候這些人也沒少說風涼話,現在看來,人家還是比他們沈得住氣,該他發這個財。

雖然村裏還沒人清楚李日和賣馬沓子到底掙了多少錢,但是蓋房子總是實打實的。

前頭借的錢也還清了,就連蓋房子都是給工人發過濾嘴的煙,3塊錢一包,敞開了發。

加上夥食,兩個月下來怎麽也得要個千兒八百塊錢。

要說沒掙錢他們也是不信的。

到了新房子子那裏,李文秀雖然早就知道他老子是按照他說的樣子來蓋的,但是看到前面那棟大房子心裏還是有些小興奮。

重生一回,這屋子總算是整起來了。

不管是現在,還是十年二十年後,房子總是心頭的一樁大事。

李文秀甚至覺得,就連往日了悶聲悶氣的李日和,腰板都挺直了不少。

嘴上雖然沒說什麽,但是心裏肯定是高興的。

“文秀回來了?”

“嗯,昨兒晚上回來的!”

跟李向前打了個招呼,李文秀也沒多說什麽就鉆進屋子裏裏裏外外都看了一遍。

總體上還行,房型其實還是比較老的,不過在這會兒正好。

院墻砌得不高,李文秀特意讓他老子把院墻只砌了1米高左右,也就是那麽個意思。

在農村裏過日子,沒必要砌堵高墻把自個兒圍在一間屋子裏,橫豎都是村裏八輩子長在一起的人。

砌堵兩米高的墻算個什麽鳥事,人家不在背地裏把你脊梁骨戳斷就是你本事。

從新屋裏回來,李文秀拗不過劉金蘭在那裏說道,只好拿東西出來算賬,算著算著就發現不對勁了。

“我說媽,咱家的賬怎麽差了500塊錢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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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7 二丫頭被打

李文秀說著又算了一遍,的確差了500塊錢。

劉金蘭沒說話,但是李文秀還是很快就發現了,他娘老子的臉色有些不對勁。

心裏咯噔一下,立馬就知道肯定是這500塊錢出問題了。

“媽,咋回事呢?”

“問你爸去,他做的窩囊事!”

也不知道是誰觸了劉金蘭的黴頭,手裏的笤帚使勁磕下去,原本就是架起來的椅子立馬就散了架。

李文秀也沒繼續問下去。

橫豎只有500塊錢的事兒。

他打算回頭跟李日和問問到底是個啥情況。

中午吃完飯。

等劉金蘭去了新屋那邊搞衛生,李文秀就他老子開口提了提。

“這事你少在你媽面前提!”

誰知道李日和悶聲悶氣地突然來了這麽一句。

李文秀頓時就哭笑不得。

親爹啊!你這話說晚了!

一想到中午劉金蘭賭氣的樣子,李文秀就越發好奇這500塊錢到底是咋回事。

“爸,到底咋回事?”

“哎!還能咋回事,上個月我們家新屋起腳那會兒,石老二家那婆娘不知道是哪根筋搭壞了,天天跑我家屋基上去鬧。

說是我騙了他家老二得了地基,死活不讓工人開工。”

“那跟500塊錢有什麽關系?”

“你咋這麽多話呢!還能有什麽關系,我怕你媽跟她鬧,就讓村裏來說這個事,幸好你當時讓楊主任寫了字條兒,要不然還指不定怎麽鬧呢。

那婆娘撒起潑來,一桶騷尿水差點潑國照身上,石老二也是個閹貨,自家婆娘都拉不住。”

李文秀聽著沒說話。

不過心裏還是聽敞亮了,只怕不是石老二拉不住,而是不肯拉。

難怪劉金蘭把氣撒李日和頭上。

“那你就給錢了?”

“屋前屋後的,她要是這麽鬧下去,屋子就別想蓋了,村裏也是這麽個主意,我就瞞著你媽給了她500塊錢,回頭你媽跟我鬧了好幾天。”

不跟你鬧才怪!

500塊錢能是小事嗎?這狗日的老子,還真是夠老實的。

李日和悶聲抽了根煙,李文秀被嗆得不行,也點了根,父子倆倒好,一左一右,可勁兒地吐白氣。

這事李文秀也不好去說什麽。

500塊錢在他看來的確不是什麽大事,但是李文秀卻不好明著說,他老子處理的辦法雖然看似有些軟噠噠的,但是未免不是一個明智的法子。

破財消災。

石老二那婆娘估摸著也就是為了這麽點事。

“二丫頭呢?”

“老三家去了!都是小孩子,湊一起玩呢!你別管她。”

搖了搖頭,李文秀也懶得去管。

這次家裏蓋房子,估計很心裏不爽的人多得是。

窮的叮當響的李日和也有翻身的一天,恐怕李灣多少人都沒想到。

當初收馬沓子的時候,沒少有人說閑話,這還沒過半年,三間兩層的樓房都封頂了,眼見著馬上就要搬進去。

老二和老三那兩對妯娌,心裏能舒坦才叫有鬼了。

“我去一趟木匠家裏,偉強讓我帶點東西!”

李文秀也是才記起來蛇皮袋裏還擱著兩本英語輔導書,王偉強那混蛋對王敏還是挺上心的,只是可惜沒用到自己身上。

這才剛開學還沒兩月,成績就掉到了倒數。

馬上11月份期中考試,估計討不了好。

農忙過了。

王木匠倒是挺閑的,李文秀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他在門口紮笤帚。

看到李文秀過來,也就擡眼瞥了一眼。

兩家打人向來不親熱,自然也沒什麽話好說,更不要提李日和那沒卵子的東西現在估摸著蓋了三間樓房,心裏指不定怎麽嘚瑟。

“叔,紮笤帚呢?”

“啊,有事?”

“沒啥事,偉強讓我帶了兩本資料給王敏,她在家吧?”

一聽是這事兒,王木匠倒是熱情了不少。

自家閨女的事,那是萬萬不能擺臭臉的。

“在呢,屋裏看電視,你去喊她。”

“中!”

李文秀也不客氣,他也犯不著跟王木匠犯渾,以前李文秀也沒少來過王木匠家裏,自然是輕車熟路,進了房門,王敏的確是在看電視。

頭一扭,看到李文秀進來,小姑娘臉上還有些發紅。

“咋?看電視呢?這是偉強讓我給你帶的兩本英語輔導書,你瞧著看看能不能用上。”

李文秀說著就把輔導資料給王敏遞了過去。

隔著倆月沒見,王敏倒是越發地好看了不少。

十四五歲的女孩子,這會兒正長身體呢,不過他也不好盯著人家小姑娘看,只好把眼神往電視機上移過去。

還是滿屏幕的雪花點,這種情況不等到開始大面積拉有線電視,恐怕一時半會是靠人力解決不了的。

王敏翻了翻手上的兩本輔導資料,也沒心思去對付李文秀了,不說別的,光是她這副學習的勁頭,王偉強就拍馬難及。

成績好,總是有理由的。

“怎麽樣?你們初三能用吧?我看縣裏初三的學生也是用這兩本書。”

“能用,不過這本有點難。”

李文秀挑眉瞥了一眼。

“這本是鞏固提高的,你看,這裏不寫著嘛!”

指了指封皮上藍晃晃的倆字,王敏沒來由地一陣臉紅,她急著看裏面的內容,還真沒往封面上瞧呢。

“沒其他問題吧?那我先回去了,回頭你還要什麽東西,讓你爸打電話給偉強,叫他給你帶。”

李文秀還急著回去跟他老子對賬,要錢的事兒還沒提呢,趁著劉金蘭不在家的空,這事兒得馬上辦了。

“嗯。曉得了!”

這姑娘還真是夠單純的,連個謝謝都沒有。

回了家,李文秀正想著怎麽開口跟李日和提要錢的事情,還沒等他進門,就聽到二丫頭在扯開嗓子嚎啕。

“又咋了?”

“還能咋,被石磊打了,別管她。”

聽李日和這麽一說,李文秀頓時就是氣不打一處來。

還真是親生的。

石磊是石老二家的,剛上初一的男孩子,正皮實的時候,二丫頭十回哭少不了三五次是他搗蛋的。

劉金蘭沒少為了這事賭氣,偏偏大人還不好跟一個孩子過不去,只好次次都忍著。

偏偏二丫頭前頭剛哭了一回立馬又跟他玩一塊去了。

這氣有她受的。

“走,我帶你找他去!”

李文秀是真氣到了,二丫頭手臂上好幾條紅疹子呢,一看就是用東西抽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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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8 無恥一回又何妨

“你去作甚?讓她長長記性!”

李日和還是那副老好人的性子。

但是李文秀這一次哪裏肯聽他的。

“長什麽記性!聽你的遲早她要被人打死!文文,走,我幫你討理去。”

李文秀說完就扯著二丫頭就往隔壁老二家去了。

一股腦進了門,屋子裏二嬸徐的妹正坐那裏打鞋底,邊上麻將桌圍了一圈人都在那裏打麻將。

煙霧繚繞,烏煙瘴氣的。

石老二家那娘們也坐的端正,跟個娘老子似的,嘴裏還叼著根過濾嘴的煙。

好幾個小孩子在堂屋裏打彈珠。

李文秀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。

一屋子人還能看著二丫頭被一個大了六七歲的男孩子抽了,還特麽真是全眼瞎了。

“石磊,你過來!”

李文秀進了門扯開嗓子就喊起來。

這小子滑頭得很,一看到李文秀牽著二丫頭過來,哪裏還不明白是咋回事,拔腿就跑到桌子邊上躲到石老二媳婦背後去了。

“咋呢!”

徐的妹倒是眼尖得很。

“咋了,二嬸,你瞧瞧二丫頭這手上,好幾條紅疹子呢,說是石磊打的。”

“小孩子在一起玩,也是開玩笑的,一會兒消了就好了。”

邊上又有人說話,李文秀一聽,那叫一個氣啊。

“小孩子開玩笑,大人也眼瞎了?一屋子大人就沒個人出來拉一下的,你給老子出來。”

“哎喲喲,你個小比崽子,你做誰老子呢!”

石老二家的娘們一聽這話,頓時脾氣就上來了,手上的撲克牌一收,立馬就站起來。

“石磊,你出去,讓他打,我今天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打,李日和那個沒卵子的,自己沒本事兒子倒是挺麻溜的啊!”

見事情鬧大了。

一桌子打牌的人也不繼續玩了,一個個都站起來。

這會兒倒知道好歹了,拉架的拉架,說好話的說好話,但是李文秀哪裏聽得進去。

見石磊還一個勁兒地往石老二媳婦背後鉆,直接就走過去。

“不得了啊,你這個有人生沒人養的小比崽子還真要鬧是吧。”

“今天我就要鬧了!”

李文秀的動作又急又快,一把扯過石磊,硬把他給拖出來。

石老二媳婦蹭蹭兩下被屁股下面的椅子擋住了沒給護住。

啪啪就是兩聲。

兩個耳巴子往石磊臉上呼過去。

十三四的男孩子力氣沖得跟頭牛似的,李文秀一把沒逮住讓他給鉆了過去,但是這兩下子還是打實了。

不過他也沒太使勁,李文秀還是知道輕重的。

挨了李文秀兩巴掌。

石磊立馬就哇地一下子嚎啕開了。

但是李文秀這一下也跟捅了馬蜂窩似的,石老二他媳婦二話不說,一腳蹬開椅子就朝李文秀撲過來。

這年頭,村裏女人都是下地幹重活的,哪個手上沒點力氣。

李文秀也不硬跟她對著幹,畢竟跟大人打架說出去也不好聽,何況還是個女人。

看到石老二媳婦甩開膀子就朝他呼過來,李文秀一把就攥住她的手往後一推。

“李日和呢,李日和呢!你個沒卵子的東西,怎麽生了個這玩意兒,還動手打人了是吧!”

“石磊,回去叫你爸來!”

嘴裏說完,抓起桌子上的茶碗就朝李文秀砸過去。

李文秀也嚇了一跳,連忙拉著二丫頭躲過去,但是茶碗還是往他手上砸了個正著,立馬就火辣辣的。

“你特麽的還起勁了是不!別以為我不敢打女人。”

“文秀!怎麽說話的,像什麽話!還不趕緊回去。”

聽到李文秀一嗓子嚎出來,邊上老二日立也坐不住了。

這會兒長輩的架子出來了。

李文秀也沒搭理他,眼睛往他臉上瞪過去,圓睜睜的有些嚇人。

不過他也不好說什麽其他的。

這會兒鬧得正兇,李日和來了。

他是聽到這邊吵得厲害才知道肯定鬧出了大事,趕緊撂下手上的活。

李日和一進門。

石老二媳婦看到李日和立馬就扯開嗓子罵開了,話難聽得很。

“行了,秀花,你少說兩句,這不是沒什麽事嗎!”

“沒事?咋沒事了,合著你們姓李的一起來欺負我一個女人是吧。”

這娘們,真是沒什麽眼色,簡直就跟條瘋狗似的,逮著誰就咬誰。

邊上也沒什麽人敢幫腔,生怕招惹一身騷。

但是李日和可躲不過去,硬是頂著被石老二媳婦往手上砸了好幾下。

李文秀看不過眼立馬就沖過去把李日和拉到一邊。

“爸,你回去,你在這裏算什麽事,狗咬你了你還能反咬狗一口嗎?”

這句話就跟點了火似的。

邊上的人想笑都笑不出來,這會兒還沒網絡呢,這麽經典的話還沒人罵的出來。

“小比崽子,你罵誰狗呢,你嘴巴放幹凈點。”

“誰說話我罵誰!你怎麽著,整屋人就你脾氣大是吧?你罵一句試試,老子弄不死你。”

楊秀花氣不過,馬上又要沖過去大耳刮子往林文秀臉上甩,這會兒邊上沒人敢拉著她了。

李日和雖然脾氣好,但是看到石老二媳婦要抽李文秀,一把將李文秀拉到後面,反手就把楊秀花給推開了。

楊秀花還要撒潑,門口石老二正好沖進來,一看到自家媳婦拿著笤帚使勁往李日和頭上捫。

嗓子眼裏頓時就癢癢得緊,自個兒媳婦是個什麽樣子他還不清楚,但是幫裏不幫親,尤其是這會兒。

“楊秀花,你瘋了吧!”

一把上去把媳婦拉住,但是臉色也不怎麽好看,兒子石磊臉上一邊一個五指印還沒消呢。

見自家男人來了,楊秀花頓時那氣焰又囂張了,整個兒一潑婦,跟年關田壩地頭上的野火似的,迎風就漲。

“李日和,你能啊!平日裏見你悶聲悶氣的,你還會欺負女人了是不,老二,你看看,你看看磊磊臉上的指頭印,就是他那個死不脫的兒子打的。”

“騷娘們,你罵誰呢,你家裏沒沒柴沒米了到這裏來撒潑了是不。”

李文秀一聽這話,心裏立馬就咯噔一下。

這下鬧大了。

背後,劉金蘭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的,一沖進屋子裏看到二丫頭手上的紅疹子,聽到楊秀花的臟話,肚子裏護犢子的本性立馬就騰起上來。

抓起門邊的簸箕就朝楊秀花和石老二砸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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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59 一場鬧劇

“劉金蘭,你瘋了吧!”

“金蘭!”

一幫人看到劉金蘭沖進來就要動手,立馬上去拉著,女人護起犢子來還是很可怕的。

楊秀花不好惹,劉金蘭也不是好欺負,橫豎村裏就沒一個好對付的。

李文秀其實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家老娘的性子。

潑辣是潑辣,但是護犢子的心不比任何人差,只會比旁人更甚,這是劉金蘭令人不討喜卻讓李文秀不止一次感動的閃光。

“眼瞎了還是心瞎了?看不清該拉誰嗎?”

見老娘被人圍住,李文秀的脾氣也噌地上來了,朝圍著劉金蘭的人猛地撞過去把人推開。

不過被這麽一拉,架也打不起來了。

那邊楊秀花也被石老二爛在身後,嘴裏還是罵罵咧咧的。

“沒臉沒皮的東西,老子撕爛你的嘴。”

楊秀花不肯歇氣。

劉金蘭自然也不是好惹的。

“媽,算了,跟這麽個玩意兒有什麽好計較的,她不要臉你還能跟她一樣。”

李文秀好說歹說,總算是把劉金蘭給勸住了,見李日和還楞在那裏,劉金蘭也是沒好氣。

“還楞著幹什麽,家裏東西還沒收拾!”

一場鬧劇,就像六月天的雨,來得快,去得也快。

劉金蘭也不想站這裏被人看笑話,矛盾肯定是結下來了,但是往後的日子還長著,誰沒誰還活不下去呢。

等劉金蘭抱著二丫頭出了門,李日和還想說什麽,李文秀頓時就有些火大。

這老子!

還真是老實得有些憨了。

“爸,你回不回去!”

李日和也不知道怎麽的,突然覺得兒子像是變了個人似的,他這個做老子的反倒有些不如兒子。

但是心裏卻不氣,兒子比老子強,總歸是好事。

石老二媳婦見沒討得了好處,反而被人鬧了一會笑話,潑婦的性子又起來了,罵罵咧咧地停不下來。

李文秀也懶得去搭理她,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,自己還犯不著跟她吵下去。

只是老二家這一家子人。

李日立,徐的妹,他算是記住了!

有道是上陣父子兵,打虎親兄弟,今天他算是見識了,什麽叫幫外不幫裏。

一夜無話。

劉金蘭肚子裏憋著氣,但是出人意料之外地,她竟然沒跟李日和咋呼。

第二天一早。

李文秀爬起床的時候,屋子裏除了二丫頭坐那裏寫作業以外,連個人影都沒見著。

倒是桌子上還留著幾個菜盤子,鍋裏還有紅薯粥。

“文文,爸媽呢?”

“去新屋了,媽說趕緊弄好,過幾天搬新屋裏去住。”

李文秀頓時就不說話了。

看來劉金蘭的氣是撒這裏呢。

想著趕緊的搬到新屋子裏去住,懶得跟老二和老三媳婦在一起攪和。

這人啊,打斷骨頭連著筋。

但是天長日久住在一起,橫豎都是有點小磨小擦,上輩子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,恐怕劉金蘭也不會選擇在老二的隔壁一直住下去。

這也是後來為什麽李文秀在縣城裏買了房子,劉金蘭壓根沒怎麽考慮就直接去住的緣故。

根子還是在這裏。

這一輩子李文秀抓住馬沓子漲價的機會,掙了錢蓋了房子,有了徹底搬開去住的機會,劉金蘭自然急著進新屋裏住。

擱這裏,她沒少受老二和老三媳婦的窩囊氣。

“哥,我以後再也不跟石磊一起玩了!”

李文秀喝粥的時候,二丫頭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昨天的刺激,嘴裏突然冒出來這麽句話,弄的李文秀一楞。

不過想想,二丫頭這話沒病。

小家夥還是知道好歹的。

看來這一次算是讓她長記性了,就是不知道能有幾天。

吃過粥,李文秀也不急著出門,把要帶去學校的東西拾掇了一下,這一次他倒是沒拿蛇皮袋裝著,還是以前初中的時候用的大黑包。

畢竟老是拿著個蛇皮袋也著實有點那啥了。

“哥,爸說他把本子擱你枕頭下面了!”

“啥?啥本子?”

李文秀在房間裏收拾著東西呢,二丫頭一句話立馬就把他給拎出神了。

跑床頭把枕頭一掀,頓時就嚇了一跳。

綠封皮,是存折!

李日和竟然把存折給他了!

李文秀感覺真是個意外,他可沒跟李日和說起過要錢的事。

翻開存折一看,上面還有3萬出頭的數字,這是李日和瞞著劉金蘭留下來的那一筆款子。

當初賣馬沓子的錢,除了拿回來一部分的錢還賬和蓋房子以外,剩下的10萬塊錢李文秀是分兩個折子存的。

一個五萬。

另外一個應該已經到了林金蘭的口袋裏,這一個折子上的錢,上次李文秀回來取了2萬,還剩3萬,多出來的一丟丟應該是利息。

只是他鬧不明白的是,李日和怎麽把存折給他了。

有些古怪。

不過李文秀也沒說啥,琢磨了一下也沒多想就把存折收進包裏。

買房子4萬塊錢還差一萬呢。

一中那邊的店門他才付了5000塊錢的定金,還差4萬,折子上是3萬,剩下的那1萬估計要去店裏拿了。

開張1個月,店裏連本帶利也有將近7萬多塊錢,上次拿了5000借給蕭青,剩下的還要留著幾萬塊錢做本錢,拿出一萬來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。

這個李文秀倒是不擔心。

一旦一中那邊的房子到手,12月之前肯定要爭取裝修好盡快開張,店門一開,那可都是錢。

新世紀即將到來,李文秀不得不抓緊每一點時間去積累資本。

他可是記得很清楚,1997年這會兒,中國可是有不少人身價已經過億了,那位拿小商品換飛機的老牟子估計都身價過10億了。

跟這些人相比,他一個月掙個兩三萬塊錢還不跟過家家似的。

當然,李文秀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口吃成一個胖子,在不可阻擋的歷史洪流面前,個人的力量還是太過於渺小了。

即使他是重生者,也還是要靠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往上走。

“你作業做完了?”

看到二丫頭麻溜兒地收拾好作業本,一副打算出去玩的樣子,李文秀又忍不住念叨了。

“還剩一點點,一點點的一點點。”

完了二丫頭還掐著手指比了一下一點點是多少,人不大倒是鬼精靈的。

“一點點也不行,不做完不許出去,忘了昨天誰打你的?”

“哦!”

一聽他這麽說,小丫頭立馬又跟個受氣包似的把書翻開繼續趴那裏寫作業。

過了小半個小時這才做完了。

“那我們也去新屋裏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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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60 糊塗賬

新屋裏。

李文秀拉著二丫頭剛剛過來,老遠就看到劉金蘭跟熟人在門口說話。

唾沫橫飛的,指不定又是在背後數落誰。

一走近了馬上就知道他是在數落石老二媳婦,看來肚子裏憋著的那口氣,不出了還是不爽利。

李文秀也懶得去管她在背後嚼人舌根,橫豎自個兒老娘就是這麽個愛憎分明的人。

跟劉金蘭說話的是新屋前面江水家的媳婦,李文秀記得,如果不是他重生趁著馬沓子漲價賺了一筆,那掙這個錢的應該就是江水。

只是現在肯定沒他什麽事了。

“媽,我爸呢?”

“擱裏面刷墻呢,說是今天要完工!”

李文秀往屋子裏瞅了一眼,李日和的確是跟李向前在裏面刷最後一面墻,估摸著今天是能完工了。

等墻刷完,空著屋子吹上十天半個月,搬進來還是沒什麽問題的。

這個時候裝修可不像後來,用的都是化工塗料,少說也得空上一兩個月才能住人。

現在刷墻,用的都是白石灰,刷幹了風一吹,再擱屋子裏點幾天的熏香,等味兒散了就能住人,沒那麽講究。

“你作業做完了?跑這來。”

一看到二丫頭撒丫子就要去前面江水家找他閨女玩,劉金蘭擰著眉毛就問了一句。

“做完了,你不信問哥。”

說完還拌了個鬼臉,完全沒把劉金蘭的話當回事呢,心都野了。

“都一樣,我家那兩個小的,一天到晚都不做作業,一到明天要上學了,晚上就哭著點蠟燭,不成器的東西,不是念書的料,等念個初中畢業就跟人去學做裁縫。”

李文秀站邊上,一聽這話就撇了撇嘴,他也不好說什麽。

97年農村的家長多少都有點這個心思。

尤其是女孩子,念那麽多書不如早點出門學個手藝掙點錢養家,等嫁人了那就啥都撈不著。

上輩子二丫頭要不是因為自己大學畢業了使勁供著她上大學,恐怕也免不了這樣的命運。

或許十年二十年後,這些女孩子會時長回想起課堂的一幕幕,但是終究還是回不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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